文| 雅努什‧柯札克
怎麼愛,什麼時候愛,多少愛──為何而愛?
我有預感,這本書將會激起許多的問題和疑惑;許多等待答案的問題,以及許多期望得到說明的疑惑。
我在此回答:我不知道。
如果,當你放下這本書時,將開始整理出自己的想法,這本書的目的就達成了。如果,你很快地翻過書頁──為了尋找規則和祕訣,並且很生氣這樣的東西很少──請你明白,如果這本書裡有任何建議和指令,那絕不是出自作者的本意,反而違背了它。
我不知道,而且無法知道,我不認識的父母如何能在我不熟悉的環境下,養育我不認識的孩子──我在此強調,是「能」而非「渴望」,亦非「應該」。(延伸閱讀:當男人變成爸爸。—心理師建議:「跳脫必須完美的框架,才能從經驗摸索出自己的路。」(上))
在科學的領域,「我不知道」像是正在形成的星雲,越來越接近真實的新想法在其中浮現。然而,對於不習慣科學思想的心靈,「我不知道」則是折磨人的虛空。我想要教導人們,去了解並喜愛那美妙、充滿生命、令人讚嘆的驚奇──那帶有創造性的「我不知道」,那關於「如何看待孩子」的現代知識。
專注觀察的重要
我想要讓讀者了解:
沒有一本書,
沒有一個醫生能取代個人警醒的思緒,
以及個人專注的觀察。
我們經常聽到這樣的言論:成為母親會讓一個女人變得高貴,她的靈魂只有在當了媽媽之後才會真正成熟。沒錯,在當母親的時候,所有關於人生外在及內在的深刻問題會一股腦地湧現,但是這些議題不一定會被注意到。或者,有些人會因為膽怯而把它們推開,留待以後再處理,另一些人則會因為這些問題的解決方法無法用錢買到,而感到不高興。
命令別人、塞給她們現成的想法,等於叫一個陌生的女人去生你的孩子。有些想法要自己經歷過痛苦才會誕生,而這些正是最寶貴的想法。這些想法將會決定,母親,你會給予孩子人的乳房還是牛的乳房,你會以一個人的身分還是母獸的身分養育他,你會引導他走上正道還是強迫威脅他,或者只是,你會在他小的時候跟他玩耍、愛撫他,在他身上彌補丈夫沒有給你的、或是令你不愉快的觸摸,然後等他大一點,你就放手讓他走,或是渴望打擊他。(延伸閱讀:「孩子情緒安撫不下來但我需要他合作怎麼辦?」—專家表示:給幼兒簡單的選擇能幫助孩子明白怎麼做。)
我的孩子?
你說:「我的孩子。」(延伸閱讀:「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」—詩人紀伯倫早就告訴我們的道理)
若不是在懷孕期間,你在什麼時候還有最大的權力說這句話?那個像桃子仁一樣小的心臟在跳動,那是你脈搏的回音。你的呼吸也會給他氧氣。共同的血液在你和他的身體裡流淌,那些紅色的小血滴還不知道,究竟要成為你的或是他的,還是要流出身體死掉,作為獻給受孕或出生奧密的貢品。你吃下的麵包,將會成為建造他雙腿、皮膚、眼睛、大腦、雙手、嘴巴的材料。他會用那兩條腿跑步,皮膚會覆蓋他的身體,他用眼睛看,用腦思考,對你伸出雙手,用嘴微笑然後對你說:「媽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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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何愛孩子?」—沒有一本書、一個專家能取代你個人對孩子專注的觀察。(下)
「教養專家真的都做得到書上寫的?」—放過自己吧,其實教養不必糾結於最理想方式。
「當我需要做自己的事,孩子又黏著我怎麼辦?」—專家建議用這3個方法培養孩子獨立遊戲的能力。(上)
作者簡介
雅努什‧柯札克(英語:Janusz Korczak,1878 or 1879-1942)。猶太人,波蘭醫生、作家、教育家。本名家亨利•哥德施密特(Henryk Goldszmit),也被人稱為「老醫生」或「醫生先生」,為兒童人權與教育奉獻畢生,被譽為波蘭兒童人權之父。
柯札克早年擔任兒科醫生,也曾在日俄戰爭、一次大戰與波蘇戰爭中擔任戰地軍醫。他曾遊歷各國講學、探訪慈善機構、從事義工服務,並在旅行中確立了為兒童事業奮鬥的志向。1912年,他與夥伴史蒂芬‧維琴絲卡(Stefania Wilczyńska)創辦了猶太孤兒院「孤兒之家」(Dom Sierot),1919年起,亦協助照料另一家波蘭兒童機構。柯札克在孤兒院實驗以兒童為主體的教育,最為人樂道的即他開辦「同伴法庭」,讓孩童學習自治。他的教育觀念被認為是眾多教育潮流的先鋒。
二戰爆發後,柯札克為了陪伴孤兒院的孩子,拒絕離開猶太人聚集區,最後與兒童一起於集中營遇難。1979年逢柯札克百年誕辰,聯合國宣布當年為「國際兒童年」。1989年聯合國大會通過《兒童權利公約》,超過兩百個國家簽署,其精神可視為柯札克的價值之發揚。2012年是柯札克逝世七十週年,波蘭特別將該年訂為「柯札克年」,提醒世人他留下的深遠影響。
